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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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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那你会不会就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无聊?”
  “为何这样说?”
  “知道对方太多事情,一点新奇的东西都没有,是不是会很无聊?”
  贺承含含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  陆晓怜被气笑了:“你怎么还答应了?当真觉得无聊吗?你这个人——”
  她低头去看靠在自己肩上的贺承,到了唇边的嗔怪便卡在那里,没能说出口。一股寒意蹿上脊背,陆晓怜浑身的血液都凝冻住,她看见贺承的头从自己的肩膀滑落下去,无力深垂着,从他的口鼻中汩汩涌出鲜血,顺着他瘦得尖削的下颌,滴答滚落。
  “师兄——”她扶住他的肩膀,颤抖着喊他,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  上一刻还笑着同她说话的人,便这样悄无声息地昏厥了过去。
  仿佛随着所有的谜题解开,贺承强撑的一口气便散了,他的身体继续恶化,迅速滑向不可挽救的深渊。他清醒的时间原来越短,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,一开始还能吃得下东西,后来连熬得稀薄的米粥都咽不下去。
  青山城里与贺承相熟的人有许多,每日都有人来看他。
  庄荣住的院落离得近,更是闲来无事便过来。贺承并不是时时清醒着,庄荣也做不了什么,只是觉得贺承好像一夕之间变回那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孩童,脆弱无依,自己想要时时刻刻都守着他护着他。
  陆岳修对贺承有愧,请了许多大夫,送了许多药材,却迟迟没有来探过贺承。
  若不是那日,从金波口中得知自己的孩子尚在人世的桑秀再次硬闯青山城,嚷嚷着要见贺承,倒逼着自己与贺承见了一面,陆岳修也不知道,自己究竟还打算逃避多久。
  前几日才见识过桑秀招来的那些蛇虫的威力,守山门的弟子不敢怠慢。他客客气气地请桑秀稍等片刻,待自己去向掌门禀告。可桑秀一刻也等不得,衣袖一扬,便硬闯进去,逢人便问贺承在何处。
  才平静几日的青山城,
  登时又乱做一锅粥。
  贺承来时,桑秀正与肩膀地肩膀站成“一字阵”的青山城弟子对峙着。
  他一步步走向桑秀,他走得极慢,却极稳,在桑秀前站定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语气平淡如水,不带一点情绪:“我便站在这里,你看过我了,可以走了吗?”
  第97章
  “你便是我的孩子?都长这么大了!”桑秀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消瘦苍白的青年,眼中翻涌起异样的光彩。二十几年前,她是见过他的,他那时那样小那样软,看上去比她的蛊虫都要脆弱,可是人终究跟圣女堂里的毒虫不一样,长着长着就成了她认不得的样子。
  世上怎会有这样奇妙的事情,明明是从她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肉,却能长成她和她心爱之人的样子,她被黄泉路隔绝的诸多念想,在见到这个孩子的顷刻之间,好像便有了寄处。
  桑秀忍不住伸手要去拉贺承:“我是你的母亲呀!你,你还记不记得我?”
  她这话问得好笑,当年她离开时,贺承尚在襁褓之中,怎么可能记得她?
  贺承往后退了一步,躲开桑秀伸过来的手:“不记得了。”
  庄荣在不远处看着,忍不住补了一句:“你希望他记得什么?记得他刚刚出生,你就打算拿他去喂蛊虫吗?”
  桑秀是南疆人奉若神祇的圣女,向来高傲惯了,被戳中痛处,登时变了脸色,狠狠瞪了庄荣一眼:“怪不得我儿躲着不见我,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在他耳边说我坏话!”
  她从不甘心示弱,也从不愿意退缩。虽然吹眉瞪眼地同庄荣吵架,可目光落回到贺承身上,却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:“我那时就是太恨你的父亲了,后来,后来我也后悔,也想看看你长成什么模样,可被困在南疆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  贺承闷咳着低声问:“那现在呢?又不恨了?”
  “不恨了。”桑秀摇头,眼神中的尖利退去,艳丽的容颜仿佛笼上一层薄薄的雾,柔和而缥缈,“他没有骗我,他说他去南疆寻药是真,爱我也是真,我从前不信,可我此番来中原,听说,他至死都想着要护我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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